爱在金秋,满载星辉 ——写在辞别圭亚那二周年之际(2)

08月25日 14:20

患者朋友:清风自来 


  依稀记得初来乍到的丝丝不安和忐忑,能被患者们认可,作为患者的朋友,解决一些患者的难题,解除病痛是最大的幸福。无疑患者的会心微笑、支持和鼓励是我的心路明灯,恰似“你若盛开,清风自来”现实版本的注解。 


  圭亚那患者是真性情的。离别时分,为即将远行的我送上了真挚的祝福。我深深地陶醉在他们的友善和包容之中。“I will miss you(我会想念你的)”,是转身道别时,最最高频的语句。在一次次撞拳告别中,定格难忘的圭亚那之行。他们康复后的开心笑容一直珍藏在我记忆的深处,也正因他们,援外医疗的日子才更加有滋有味,五光十色。 


  自带喜感的Colwyn,是针灸候诊区域众人的开心果,只要他在,大家就会不时爆出释怀的笑声,饱受病痛折磨的他们,似乎一切不适都烟消云散,再长时间的候诊也不抱怨。也许黑人天生的音乐细胞超级发达,Colwyn像是卡拉OK的曲库大全,能随口哼出无穷多的经典英文歌曲。R.Kelly创作的致敬篮球飞人乔丹的“I believe I can fly(我相信我能飞翔)”是他甚为钟情的一首,作为乔丹粉丝的我也颇有同感。给Col-wyn针灸治疗时,可能是我工作最为惬意的时刻(Colwyn也许是针灸时心态最放松的一位患者),因有“乔治敦歌神”的真人秀作为背景,针灸和音乐就这样美妙地糅合在一起,妙不可言。 


  嘻哈的Colwyn告别话语也是与众不同,“当你离开时,我会到Cheddi Jagan Airport(切迪贾根国际机场)抬头看你远去的飞机!”尽管只是一句玩笑话,却似乎击中心底那根柔软的琴弦,久久回响。 


  圭亚那患者是可爱的。Bibi Juman,59岁,腰腿痛已有一年多,前来就诊时跛行较明显。口服镇痛药和常规物理治疗收效甚微。每次针刺时,总有点担惊受怕,甚至我在用酒精消毒局部皮肤时,患处肌肉就已经开始绷紧收缩。“ouch”(哎呦的意思,描述疼痛的词汇)是她的标志性口头禅。当然,每次进针时考虑到当地患者的体质,也是手法尽可能轻、浅刺为主,取穴少而精,以减少皮肉之苦。幸运的是,她的腰背和膝关节疼痛治疗后明显好转,也许这正是她能“坚持”针灸的动力吧。我打趣地问道,下次还敢来吗?Bibi浅浅一笑,“Sure(一定)!” 


  圭亚那患者是“挑剔”的。1993年7月以来,中国向圭亚那派遣的历届医疗队中都有针灸专家参加,门诊有部分患者已是针灸的多年忠实粉丝,也亲身体会到东方医术的与众不同。因来自不同地区,个人经验各异,即便对同一病症,不同的针灸医生难免都有自己诊治特色。针龄较长的患者们,相互间“品头论足”各批次针灸专家的特点,估摸着是否适合他们的病情。 


  50岁的中风患者Davendra Budhoo,就是其中的一位。2012年无明显诱因下突发偏瘫,既往有胸痛病史。平日坚持口服药物以保持血压和心血管状态平稳,间或接受康复治疗。但至2020年12月为止,该患者左侧上下肢依然无法活动,同时伴有左侧感觉丧失。2020年12月16日开始接受针灸治疗,每周一次。也许我个人倾向针刺时用针较少,进针偏浅,不强求“得气感”。治疗几次后,Davendra和我聊起,大意是戴医生的针数少了点,针灸时没啥感觉。我理解他的想法或是一种淡淡的抱怨吧,我向Davendra解释我对他疾病的判断和诊治思路,久病还需久治,急不得,毕竟中风已有9年多。尽管如此,Davendra可能还是将信将疑。 


  时间,也许是最好的药方,效果渐渐显现出来。2021年4月21日,Davendra感到自己的左侧肢体渐渐苏醒;5月12日,可以抬起左足大拇指,左侧臀部的触觉恢复;5月19日,能活动左手大拇指;6月16日,更加可以稍微动一动他的左侧上肢。渐渐地,他的左侧上下肢功能进一步改善,在手杖辅助下,Davendra的独立步行和生活自理能力逐步提高,步态更稳,减少了意外跌倒的风险。 


  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在乔治敦公立医院针灸科慢慢打开局面,针灸渐入人心。然而遗憾的是,在圭亚那医学体系整个框架中,针灸学科似乎偏处一隅,应和声寥寥,知晓度不高。有感于此,临别时分,整理了一些典型案例,征得患者的同意,投稿到《圭亚那纪事报》,和圭亚那朋友们分享针灸的鲜活故事,也作为我在圭亚那工作生活的精彩一页。针灸不仅仅是一种传说,希望未来更多的当地朋友,将针灸作为健康的保护手段之一。海外推广中医针灸,唯有立足临床,针对性解决临床难题,方能赢得生机勃勃的未来。

作者 | 戴德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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