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张北溥片纸只字 苍劲典雅迥异殊别 ——简析张大千、溥儒的跋语书法
“南张北溥”在民国画史上声名赫赫,张大千和溥儒的友谊一直让人称羡,他们志趣相投,堪为知己。现藏于昆山侯北人美术馆的两段题跋,记载了张大千和溥儒、伊藤文瑾、侯北人的友谊。跋语如下: 谢女东山咏絮才,画屏珠箔倚云开。名媛自古矜文藻,笔架珊瑚列玉台。 纨扇低鬟入画中,一竿修竹上寒空。丹青持赠非无意,欲有萧然林下风。大千先生为仆女弟子文瑾作修竹仕女,为口占二诗题之。乙未小阳月,溥儒试香雪轩笔。(钤“溥儒”方形 阴文印)。 伊藤文瑾字畹芳,心畬王孙得意弟子也。后亦从予游。此在江户今村旅舍所作。北人道兄得之,出观于金山, 嘱为记之。丁未秋,爰。(钤“大千”圆形阳文印)
按,乙未是 1955 年,丁未是 1967 年,两段题跋相隔 12 年。从跋语中可知,张大千为溥儒的女弟子伊藤文瑾画了幅仕女修竹图,溥儒因而口占二首诗题之,对张大千的画进行了诗意诠释。侯北人先生得到这幅画后请张大千题跋。1928年秋,张大千经陈散原和于非闇的介绍,在原恭王府偏福殿结识溥儒,自此张、溥二人相交知心,相互敬服。“南张北溥”之说传遍画坛。
昆山市侯北人美术馆馆藏作品《张大千修竹仕女诗二首》
作者:溥心畬
观溥儒这幅题跋小楷,真是典雅蕴藉、自然生动,书卷气充溢纸面。笔画精致耐看,功力深厚,笔笔送到,其转折处,多呈方笔而顿挫分明;结字谨严大方,内紧外松,深受欧阳询、柳公权、裴休,特别是成亲王永瑆的影响,端庄中寓有活泼,儒雅中不失清透;章法疏朗,不求连绵不断,却气息贯通,空灵俊逸,随手写来,皆成华章。用墨厚重沉稳,温润中自有一种翩翩风度,正可谓“萧然林下风”也。这幅作品中所特有的俊逸雅畅的气息,是他深厚的诗文涵养所蕴化出来的,也是他内心纯粹无杂的修炼才能凝现的。
溥儒的书法思想主要集中在《寒玉堂论书》中。对于用笔,他说 :“书小字,必先习大字,其勾挑撇,横直折转,行笔处处精到,则虽蝇头之字,必合笔法,意存体势,始无轻率之病。”关于结字, 他说 :“每书一字,如结构一楼,经营一台,必使其轻重得宜,形势翚飞而后已,一点一画皆非率尔为之。”这都是他研习书法史和日日临习的体悟之言,是十分深刻的夫子自道。
张大千在其《四十年回顾展自序》中说 :“二十岁归国,居上海,受业于衡阳曾夫子农髯,临川李夫子梅庵,学三代两汉金石文字,六朝三唐碑刻。”指出了他的书法主要取法对象以及深受曾、李二位老师的影响。李瑞清的要求是“教授张爰临写汉魏佳拓片、碑板,并嘱咐用双钩,否则,就不知道转折的微妙处” ;继而让张爰集字为联语 ( 集拓、碑中字为书联 ),向他指出,“不如此,就不能懂得整体结构的秘奥”。直到 20 世纪 30 年代后期,独具自家面貌的“大千体”才正式形成并臻于成熟。
观此跋语,张大千行书笔力遒劲而秀逸,用笔挺利清健,或尖或藏,据字势呼应承接而定 ;结字奇崛俊拔,字势略向左下倾斜,时轻时重,变化丰富 ;布白疏密得宜,不拘格套 ;用墨浓淡相间,爽快自如。更因为浓墨、渴墨、淡墨的自然转换,作品节奏明快,又不失厚重的苍涩之感,这与溥儒的俊逸典雅是有着迥异的审美区别的。
这幅作品,因为侯北人展示画作而得到张大千的跋语,都见证着他们的友情。事实上,侯北人自1955年与张大千在香港相识以后,特别是随着张大千搬迁到美国居住,他们的交往日益频繁,谈书论艺,切磋请益,是他们艺术生活的常态。
作者 | 郑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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